梧桐树

对于一个深居于高耸入云的钢筋水泥中的人来说,能听到如五指般张开的树叶相互刮碰的声音,总是舒心的。

青棕的树皮,自下而上地舒展开,延展出一根根颇有阳刚韵味的树枝,树枝上又见缝插针地,开满了绿色的树叶。风,拂过去,倘若你顶着风闭着目侧耳倾听,仿佛置身于九寨沟的林海,倘若风再大些,更像伫立在海南岛的热带海滨。

好一棵生机勃勃的树,一棵树也可以生机勃勃。

树梢上常见的是几只斑鸠——这种慵懒的鸟类见阳光过于强烈便扇扇翅膀,不紧不慢、毫不敏捷地停在树枝上,将那柔软的嗉子架在爪子上,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孔。

在斑鸠的上方,必是有蝉的。它们已然蛰伏于地底数年之久,它们的内部定有一种充斥着生命力的声音在呐喊:日子到了!该爬出去了!将你现在的皮囊褪去吧!任凭那阳光再烈,晒干便挥舞着绸缎般薄的翅,纵情地欢唱吧!我来到树下,多么想找到欢鸣的蝉。视线划过刺眼的阳光进入树阴下,顺着青棕的树皮向上望,与斑鸠也算打了个照面,再往上,却不见那歌者。它唱得很刺耳,但仿佛有魔力一般地纯粹,每一个听众都和它一样,永远不会感到厌倦。

丈高大树,歌者几何?怕不止一二,更好似一二万,一二千万,一二万万,共同鼓擦着簧片般地,纵情欢鸣。

我爱梧桐树,我也爱梧桐树的叶子。

我想到了贾彦然去年金秋给我们带来的精美的叶子,漂亮的姑娘总是对美好之物十分挑剔。那是一片金色的梧桐叶,如同烧饼一样酥脆,边角是有锯齿的,中间几个小小的黑洞告诉我们曾经有虫儿光顾过此处。

用这样的一片叶扇扇风可谓是一种奢侈。风儿拂过赵骏驰的脸,他眯着眼说舒服。感性的自然之物能给处于生命本初的他们何等体验?这风自然吹进了我们的心里。

那位奶奶如若还在人世,她定会不厌其烦地跟我讲小梧桐树的故事。如今小梧桐树已然隐蔽天下,懵懂的少年亦是成人,树上的斑鸠也不知繁衍了几代,这神秘兮兮的蝉依旧在每个夏天,欢鸣不休。

入了秋,叶泛黄,飘零而下。生生不息的故事,不会停止。期待下一片完美的金叶,渴望下一次萌动的新芽,珍存下一片纯洁的绿阴。啊,美好的梧桐树,尽管拿走我的青春吧!见到你,就足以让人心醉了!这就是我喜欢的梧桐树,这也是我心中的梧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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