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 播 韩良玉

家乡最早有广播,听老人们讲,那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时候,在我家河东4间做集体粮食仓库瓦屋里,安装一只广播。老人至今还记忆犹新告诉我,在广播安装后过第一个春节的时候,村里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来到瓦屋里,听广播里播出的“梁山伯、祝英台”优美的歌唱声。

我家有广播,那是1970年的事,父亲请人从城里花了9角钱,买回了一只广播。记忆中的广播,外形一尺见方,淡绿色,中间有一碗口大的圆洞,内衬一块红布。其实广播就是一只扁形的木盒子。

 广播就安装在我家堂屋里2米多高的西侧的中柱上,那时我不到10岁,对广播竟然能说话、会唱歌,真感到不可思议。记得广播安装的那天,我端来一张爬爬凳,端坐在广播下面,侧耳细听广播里传来悦耳的声音,当时我听得如痴如醉,久久不愿离开。

在那精神生活十分枯燥的年代里,听广播几乎成了我的最爱。

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高中毕业回到家中,由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闷闷不乐参加生产队劳动。在那寂寞、孤独的日子里,是那饱含激情的广播声陪伴着我、安抚着我、鼓励着我。

那段时间里,我最喜欢收听的广播,就是毕业回乡的知识青年,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鼓起勇气,自谋创业,辛勤拼搏,最后成为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记得有一次,我听到养猪能致富的报道,我怦然心动,认为养猪简单易行,很适合我。于是我便坚定走上养猪创业之路,几年下来,我家终于摆脱贫困。

广播不但像黑夜里一盏明灯,指引着走上富裕道路,还让我学的文化知识,有了用武之地。原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乡政府招聘中,我有幸成为一名政府工作人员,由于我爱听广播的缘故,又不知不觉的爱上通讯报道工作,于是把发生身边的好人好事撰写成广播稿,送到县广播电台。功夫不负有心人,广播也终于有了报道声音,不久我还成为乡里一名通讯报道员。

我对广播的眷恋愈来愈深,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记得25年前,我搬进新建的住房里,但美中不足的像隐隐约约的缺少什么。原来耳熟能详的广播声音没有了。可是新房距村里广播线路足有上百公尺远,没有广播声真让我寂寞难耐。于是我在那年除夕上午,挤出时间到街上买回广播线,安上广播,新年在广播陪伴中愉快的度过。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里,乡村人对广播特别关心和钟爱。老百姓把它比喻为:党和政府的宣传喉舌;农民科学种田的好帮手;娱乐生活的开心果;天气预报的服务员。

广播处于顶峰期,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记得家家户户都装有广播,另外田野里,大路边还装有高音广播(即大喇叭),在早中晚广播播出的时间段里,整个乡村都笼罩在神情并茂的广播声里。那时候有村民在田里边边干活边听广播的;有端着饭碗边吃边听广播的;有坐在床上听广播的;他们各择所需,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乡村干部,利用它指导农业生产,开展中心工作,把广播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初,有线广播由于受网络媒体的冲击,它像一位饱受40多年风风雨雨,功绩卓著的老劳模一样,隐退了历史舞台,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我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听到广播声音,也许有人认为它已藏进岁月风尘里,可是我感到它的声音并未消失,因为它一直萦绕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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