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在家呆的百无聊赖,遂定下了正月初五下午去那“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的苏州。回忆起来,第一次去苏州还是高二的寒假,距今也有了五六年的光景。却还是记得经了一天的车马劳顿在傍晚时分抵达苏州,我窝在大巴的最后一排吸溜着泡面,想着推开车窗散散味。却在打开窗户的那瞬间感受到江南水乡特有的氤氲湿气,扑面而来。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对苏州城的喜爱就达到了最高点,从未消退。
这次去苏州,恰巧碰上阴雨天气,四处都透露着一股缱绻缠绵的温柔劲。倒也亏得这绵绵连连的雨,衬的这小巷越发意味深长宁静悠远。撑着伞漫步在平江路上,举目望去一派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致,船娘摇着桨拨碎河面,从桥下穿行而过。偶尔唱几句歌谣,吴侬软语伴着雨打树叶的清脆声响,令人思绪纷飞。脚踩着这历经千年的悠悠石板,不由得细细品味着这古风遗韵。遥想当年,苏州人杰地灵英才辈出。东晋雅士风流清玄,南朝歌舞升平绮丽浓艳,隋唐运河之繁华,十里人家参差烟霞。更不消说那江南四大才子,逍遥快活怡然自得,手中折扇一开一合间,便是诗篇永传。这一切都被笼罩在了浩茫的姑苏烟雨中。而苏州,正是一朵沾着露水的栀子花,在风雨中静静盛开,清淡雅致。
顺着平江路走出不久,便是拙政园与苏州博物馆。都说苏州园林甲天下,一步一景格局精巧细致。我却觉得这园林对于见惯皇家园林的声势磅礴的北方人来说倒是新鲜,对于江苏人来说则少了几分惊艳。倒是一旁的苏州博物馆,匠心独运,目之所及皆是惊喜。其依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的府邸,由贝聿铭设计而成。与一旁的拙政园相互映衬,更是借拙政园的后墙,以其为纸,石为山,构成一一幅名画远山图。尤其是在雨中,雾气蒙蒙,像极了晕开的墨迹。
下半日,云消雨霁。本想着去山塘街的猫的天空之城点杯奶茶,写张明信片寄给未来的自己。却在路上被一阵节奏悠扬的乐声吸引。寻音走入一家茶馆,台上伶人早拨弄着琴弦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点了一杯碧螺春茶,欣赏着昆曲评弹。随着美丽凄迷的唱腔,好似看到了杜丽娘和柳梦梅的凄美爱情故事,这大好春光都似这般付与断井残垣。一直待到傍晚,才出了茶社的门,河边的灯刚刚点亮,摇曳水中美不胜收。总觉得,苏州最奇妙之处则在于高楼大厦包围着温婉秀气的水乡式楼阁,两种强烈的风格却相互交融,并不突兀。好像走着走着一个不小心,随便触摸到的某个雕花栏杆则成为了通往另一个时代的机关。
苏州景美,最让人难忘的还是苏州小吃。观前街上四处是百年老字号。撇开乾隆皇帝大加赞赏的松鹤楼的松鼠桂鱼,蟹黄豆腐等苏式名菜不说。那些小吃更是琳琅满目,品种丰富。黄天源的酒酿饼、梅花糕、海棠糕等等,早就引得一群游人排队等候。就瞧着做糕点的师傅轻快的将面放入磨具,再挑入馅料,勺子那么轻轻一转啊就将其包好了。稍稍过个一分钟,将它翻个个,就看到已经被烤好的金黄酥脆的表皮。色泽诱人的让人恨不得大快朵颐。长西的鲜肉月饼更是畅销,而哑巴生煎更是让我们心甘情愿的排队一个小时,就为了咬下去汁水肆意满口香味的生煎。同行的友人笑说,苏州人真是将肉做的分外好吃啊,我们来了这么久但凡是涉及到肉的小吃,都是很好吃的。
苏州在我内心是最为特别的一座城市,它将中国的古典美发挥到了极致。从容又华丽,慢悠悠的节奏,随着悠悠流水,一切都是无比的温柔。不管你是喜悦或者悲伤,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无言的包容。
择一城以终老,便是如此吧。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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